《韩霏雨陆铭许》 小说介绍
《韩霏雨陆铭许》 韩霏雨陆铭许第1章 免费试读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
风雪夜的天冷气彻骨。
指挥使府内暖意正浓。
韩霏雨站在正厅内,望着外面浓稠的夜,心惴不安。
眼看月上中天,一道踩雪的脚步声响起。
与此同时,一抹人影走进厅内。
韩霏雨眼前一亮,忙迎上去:“夫君……”
但那人却避开了她,兀自将大氅解了下来,扔给一旁的小厮。
他一身飞鱼服,腰间别着柄绣春刀,飒爽英姿,俊朗无双。
可偏偏那双眼满是薄凉:“公主这一声夫君,我可承受不起。”
韩霏雨眼神一黯。
陆铭许,翎朝锦衣卫指挥使,亦是她成婚三年的夫君。
但他心中之人却并非自己。
压着心里翻涌的苦涩,她接着问:“今日怎回的这般晚?”
说着,韩霏雨倒了杯温炉上的茶,端到他面前:“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那茶在炉上温了很久,倒在杯中还在冒着热气。
陆铭许却只是坐在凳子上,手持着白绢,仔细地擦拭着刚从鞘里拔出的绣春刀。
韩霏雨瞧着,柔声轻唤:“阿宸……”
陆铭许仍旧面无表情,头抬都没抬:“公主尊贵,这等小事还是让下人做。”
韩霏雨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满是讽刺的语气:“我们是夫妻。”
可不知这话里哪个字触到了他逆鳞。
陆铭许猛然抬眼,声音冷凉:“不敢,公主是君,我是臣。”
韩霏雨怔住,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曾经令她着迷的凤眼里瞧不见柔情,只有满目的冷漠。
“我们一定要这般生疏么?我说过,她的死非我所愿。”
韩霏雨解释着,想起三年前大婚那日,也如今日这般刺骨的冷。
还有那个为了救自己埋骨雪里的女子,那个一直被陆铭许记挂在心底的女子——陈冰言。
想到这儿,韩霏雨掩在袖中的手慢慢收紧。
而陆铭许闻言神色却更冷:“臣忽想起都尉府还有事,先行告退。”
话落,他起身便走。
韩霏雨看着陆铭许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苦涩。
三年来,只要提到陈冰言,他们总是这样收场。
而这一刻,她再压不下去心里的翻涌,开口问了这三年一直横亘在心中消除不去的话。
“你既这般厌我恨我,何不休妻?”
这句话,似乎是用去了全身的力气,若不是有桌子的支撑恐怕已经站不住。
韩霏雨在赌,赌陆铭许对她还有分毫真心,只是跨不过陈冰言死的那道坎儿。
若如此,自己便还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日子,哪怕要等很久很久……
可是,陆铭许却连头都没回,只留下一句伤人不见血的话。
“圣上赐婚,微臣不敢不从。”
隆冬大雪,唯有屋内的炉火燃着,添着暖意。
可是韩霏雨却浑然不觉,端着茶盏的手烫到发麻。
她望着漆黑的夜,好久,才缓缓闭上眼,掩去其中的热意。
一夜无眠。
翌日。
韩霏雨靠着窗边,目光落在一旁的明黄绢布上。
那便是皇上当年赐婚的圣旨。
当时她满心欢喜的嫁进来,却从未想过会是如今这般光景。
夫妻不睦,满心怨怼。
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门被推开,宫女玉泉走进来,满脸焦急。
“公主,驸马爷出事了。”
第二章 遇刺受伤
韩霏雨一惊,来不及多问,立刻拉着玉泉去找陆铭许。
路上,她才从玉泉口中得知,昨夜皇宫发生刺杀,陆铭许为救皇帝被刺了一剑,至今还昏迷不醒。
听到这儿,韩霏雨手指搅紧了丝帕,担忧不已。
终于,到了都尉府。
正厅内。
陆铭许身上缠着绷带,面白如纸。
瞧见韩霏雨进来,他眉心微皱,起身行礼:“臣见过……”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你我夫妻,无需行礼。”
韩霏雨说着,上手搀扶人坐下。
成婚三年,陆铭许日日行礼,将两人间的关系做出明确的定义——君臣,而非夫妻。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生口角,便也由着他。
可如今,他身受重伤,却还执拗这些小事!
陆铭许愣了片刻,回过神便立刻避开她的手:“臣不敢逾矩。”
韩霏雨手一僵,心底苦涩开始泛滥。
她深深看了眼陆铭许,收回了手。
经过这一番动作,陆铭许胸口处的绷带已经有些渗血。
韩霏雨瞧着心疼不已:“你的伤太医可瞧了,怎么说?”
陆铭许没回答,一双眼看着桌案上的密牒,没分半点视线给她。
韩霏雨早已习惯,可看着他胸口的伤,还是不免担忧:“伤药在哪儿,我替你换药吧。”
“不劳公主。”陆铭许拒绝的话简短又冷漠。
韩霏雨知道他的性子,只能退让:“我去叫太医。”
她还未走出去,就见一人走了进来:“大人,那边来人叫您过去。”
这人是梁宣,陆铭许的手下,韩霏雨曾见过几次。
可现在陆铭许受伤未愈,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去?
“他……”
韩霏雨话刚出口,陆铭许突然起身,鲜血洇透绷带滴到了密牒上,一抹红。
他却不顾,只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韩霏雨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公主,指挥使大人有事,还请您先回府。”
她看着俯身抱拳行礼的梁宣,又抬眼看向门口,只能瞧见陆铭许消失的衣摆。
无奈之下,韩霏雨只能回府。
白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西落的日头被雾蒙着,瞧不真切。
韩霏雨想到陆铭许的伤势,便吩咐厨房熬了补汤。
汤熬好,已经戌时。
陆铭许却还没回来。
韩霏雨看着黑下来的天,将汤装好,再次前往都尉府。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时天已黑透。
都尉府大门紧闭,里面见不到半点儿光。
韩霏雨看着,愣了下。
这时,跑去问门房的玉泉回来,欲言又止。
韩霏雨看着她躲闪的眼,轻声问:“他可是有任务在身出去了?”
玉泉却倏地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韩霏雨看着,良久才无声的叹了口气,将人扶起来:“说吧,他去了何处?”
“门房说,今日都尉府无事,指挥使大人带着一众人去倚春楼喝酒去了。”
倚春楼,是京城最大的花楼。
苦涩弥漫上心头,韩霏雨深深看了眼漆黑的都尉府,转身上了马车。
“罢了,我们……回府!”
洋洋洒洒的大雪布满了回去的路。
她倚靠着摇晃的马车内壁,怀中抱着的热汤不知何时已经冷却,凝上了层油腥。
韩霏雨看着,默默盖上了盖子。
不知为何,她想起前人的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若她与陆铭许也能回到初见,那该有多好!
第三章 质问
夜深。
韩霏雨躺在榻上,怔怔的望着头顶的床幔。
玉泉的话不断在耳边响起,刺痛着心。
成婚三年,陆铭许从未碰过自己,如今却去了倚春楼!
想到这儿,韩霏雨再难安枕,起身下床。
推开窗,冷风携裹着雪吹进来,彻骨寒冷。
这时,远方亮起一道昏黄的光。
仔细瞧,只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款款走来,后面那个人影格外高大。
韩霏雨一眼就认出,那是陆铭许。
他回来了!
一瞬间,心底涌上的喜悦将之前所有的苦都压了下去。
她连斗篷都没来得及拿,只穿了内衫就跑了出去。
“阿宸。”
陆铭许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瞧见韩霏雨身上单薄的衣裳皱了皱眉。
却只是说:“臣见过公主。”
呼吸间,酒气飘来,淡淡的,却提醒着韩霏雨他之前去了何处。
她嘴角的笑容落了落:“我之前去都尉府寻过你,你不在。”
陆铭许愣了片刻,随后只说:“有要事在身,还望公主见谅。”
闻言,韩霏雨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再烧起。
他当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背后陈冰言感谢的话,如刀般嗟磨着她的心。
她强撑着身子回到院子,用力掐着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忽略脑海中陆铭许漠然的目光。
但眼前的画面反而越来越清晰。
不知为何,韩霏雨只觉得心像被砸了一般,一口血咳了出来。
“公主!”
身旁玉泉的呼唤好像离了很远,她眼前一片昏花,最后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窗外竟已升起了暖阳。
隆冬季节,已经许久没见过这般炽热刺眼的太阳了。
韩霏雨茫然的看了很久,慢慢坐起身。
屋内没有人,周围安静无声。
她撑着无力的身子下床,不知为何心口闷闷的,像堵了一块石头般。
“玉泉……”
韩霏雨轻唤着,慢慢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玉泉的声音:“太医,公主身子到底如何?”
下意识的,韩霏雨停住了脚步。
然后就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公主中毒已深,时日久远已伤及肺腑,怕是熬不过这半年!”
第五章 放手
能在这府里长期给她下毒的人不多,韩霏雨大概也能猜到是谁。
想到那人,苦涩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脚一软,碰倒了一旁的花架。
“嘭!”的一声。
玉泉和太医闻声转过来,瞧见韩霏雨忙跪在地上:“见过公主。”
韩霏雨没说话。
阳光下,雪反射着白光。
许久,她才开口:“这件事,全都给我咽在肚子里,不准让任何人知晓。”
说完,便慢慢往外走去。
园间小路上,下人来来往往搬着一堆一堆的珍贵物件往书房旁的碎玉阁走去。
韩霏雨陡然想起昏迷前的事。
是了,陈冰言搬进来了。
这个自己待了三年,和男主的家,住进另一个女子。
她不知道陆铭许是什么时候安排了这样的计划,也不知从何时已经开始步步实施。
韩霏雨想着,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默默转身离开。
她终究还是挡了他们的路。
回到卧房,韩霏雨靠着床,盖上厚厚的毛衾,身旁还燃着暖炉。
将老太医送走的玉泉回来看到这样的她,眼中满是担忧。
“公主,我们告诉皇上吧,您是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说着,她有些说不下去。
他们公主自小身体就不好,宫里大把大把补药养着才将身子养好些。
却不想嫁给陆铭许才三年,就被他们这样对待,将身体糟蹋成这个样子……
“退下去吧。”韩霏雨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
从窗户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碎玉阁。
可看着看着,她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也变得格外有神。
陆铭许披着黑色大氅,缓缓走来,在韩霏雨的注视中,走进了碎玉阁!
一瞬间,她眼中的光暗了下来。
自己向来不是有恒心的人,也没有什么坚持的事,唯一一件就是爱上了陆铭许。
这份感情持续了好多年,占据了她之前的半生。
她也从未期望过什么,只是希望所爱之人可以安好。
却没想到,她爱的人却想让她死。
太医的话又再次浮响在耳畔,韩霏雨心里弥漫上层层的苦。
天色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