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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洗千华》 第18章 免费试读

齐娇灵动乖巧地回答着皇上的问话，很难想像的出这个身着红衣、热情洋溢的女子曾经征战沙场手染鲜血，尤其是眼含娇羞似有或无地扫了又扫德王的时候，小女儿家的娇羞尽显。

看得出众女子中齐娇是最不同的，在座女子的眼中皆闪烁着一抹不安。

没道理皇后搞了一场虽说不算盛大的宫宴，就真的是纯粹过来吃顿饭的，就是走过场也得走过才行吧！

皇上公务繁忙，德王一向是不好这些的，今日能出现，只怕一来是做陪同，二来是捧皇后的场，所以德王能待多久，众佳丽能否在有限时间内给德王留下深刻的印象，直接决定了是否能入德王府。

当然，仅仅是否能入而已，位份什么的那就是另一个考量规则了。

终于随着皇上一句“齐小姐且先退下吧！”在座女子的眼中复又燃烧起熊熊的火焰，目光都直射向那抹月白色的身影。

如置身火海中的男子面色依旧淡默如常，如瀑黑发垂下一缕在身前，被轻轻挑到身后，低头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才抬起头扫向阶下，瞬间众女子们心神一颤，原本眼中饱含着的烈火又热辣辣的反噬回来，燎原到脸颊上染熟了一片通红。

我不禁暗自佩服，这个不动声色就能让场间刮起无限春风的男子，脑中回荡着一句“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在座之中没被影响的就是齐娇了，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许是相处的时日久习惯了。

皇后娇笑着，“今日德王在场，是最好不过了，众位小姐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多有一些出彩的小才艺，不如今日展示一二。”

皇上威严的颔首一笑以示同意，德王还是一脸的淡然，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阶下的女子各个已是激动的摩拳擦掌，曹瑶珠憋了许久，眼中满是自信和蓄势而发的笃定。

只见玉臂轻抬，款款而出，“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德王殿下，小女兵部尚书曹禺胜之女曹瑶珠，愿献舞一曲为宴会助兴。”

皇上笑着挥手，算作首肯。

曹瑶珠欣喜地从一众女子或嫉妒或怨恨的眼神中款款退场。

少倾，随着胡族舞曲的响起，一个身形纤纤的女子在簇拥中莲步轻移，悦耳的音乐牵动着舞姿翩跹。

风吹仙诀飘飘举，姿态翩翩若惊鸿。

曹瑶珠一舞当真是美艳动人！

座下众女子面色各异，论才论貌只怕无出其右。

但俗话说得好，憋的时间久了虽然容易放大招，但这大招一般都是极不稳定的。

且看曹瑶珠长袖飞撒，直冲着德王面门就拍了上去，我不禁替她捏了把汗，没有这么照人脸上打过去的，虽然你是把衣袖，但是也很疼的。

果不其然，德王一把就抓住了那把衣袖，作势一拉，曹瑶珠重心不稳便要跌倒，我内心暗暗直谈，可惜可惜！

如此如花美眷要是摔个狗吃屎，真是太惨！太惨了！

就在我还在感叹时，德王飞身而出，将衣袖抛了上去，我抬头仰望，忽然想起了那夜如幕的纱账飘落下来，待视线再看时，德王抱着曹瑶珠姿态翩跹原地旋转，照这个惯性和情节发展来看，至少要旋转一周，方算的圆满。

不想曹瑶珠这个大招有一个致命的弊端，轻纱太长不好控制。

这边众人皆沉醉着，下一刻就望见美人脚下被轻纱一绊，曹瑶珠重心不稳狠狠地扑倒了德王，那趴在德王身上姿势，犹如一只螃蟹，狠狠地夹住了猎物。

我心中一悸，想起那夜我摔倒时也是这样趴在了德王的身上，彭得脸就红了。

手在空中扇了几下，却颇为心虚地想：那夜，我可没有投怀送抱，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摔倒！

复又端起面前杯子，也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一饮而尽。

饮毕，我悄悄抬眼扫了扫在场女子，发现众人竟然皆是一片通红，心神瞬间镇定了下来，却见上首皇上正颇感趣味地扫了我一眼。

再看向憋了大招却没成功的曹瑶珠，此刻明明满面春风却泪盈于睫，明明较弱无力德王却抱不起来，还有那不知是面上难以抑制住的欢喜让她微微颤抖，还是受了惊吓一般的瑟瑟发抖，让人看着有种柔弱无骨却异常坚实的矛盾感。

德王眼眸轻抬，终是一把扶起身上的娇弱之躯，嘴角吮了思笑意，“曹小姐虽然舞技不佳，在皇兄与皇嫂面前丢了人，但是勇气可嘉，还望皇兄皇嫂不要介意她的失礼。”

这是德王第一次在人前维护一个女子，众人皆是一惊，话没说完，德王随后又补了一句，“听方才姚丞相府的小姐得皇兄皇嫂夸赞，璋华觉得顾小姐甚是不同，不知是否也有才艺展示一二？”

众人惊了又惊，不明白何以说着曹瑶珠，话题怎的就转到了我身上。

我刚镇定下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惊疑不定抬起头来看过去，曹瑶珠本是傲气的脸忽然面色不善的望着我，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起身，心里满是姚熠的交代，千万不能给丞相府丢了脸！

我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禀皇上，民女粗鄙，不如曹小姐这般玲珑剔透，怎敢献丑污了圣眼。”

皇上的兴致还在方才德王与曹瑶珠的春风里摇曳，遂毫不介意地摆手，“没关系，你先演来看看，今日无需那么多礼数规矩!”

我一噎，还想推辞，却听德王道：“曹小姐仪态万千也有在圣上面前出错的时候，顾小姐自谦不如她，那更是无需担忧了，即使顾小姐真出了错也没人会在意的。”

我又一噎，这是摆明了说我故意拿乔惺惺作态！

心里暗叹一声，唉，这宴会只怕到此就要结束了。

回了礼，跟宫人要了一把琴放在阶下正中，我装模作样的起了个势，眼角扫向艾香，看见艾香心领神会的样子，我才正正经经端正姿态抚上琴弦。

要说这个曲子是我练的时间最久的，只是每到***之时，指法就有点跟不上，前半段还勉强糊弄过去，后面实在不堪入耳，此时在如此多人前演奏，开场就颤了一颤，走了调，我面色一沉，眼角扫到德王面色如常，心中更是没底。

终于勉强支撑了一阵子的委婉连绵，我心中暗暗焦急。

忽然身边一女子大叫，“啊！老鼠！”

我心下一喜，一个高亢的音符抖出来，接着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我骤然停手，装模似样地跳起来，整个宴会乱作一团。

只见一只硕大的老鼠爬上桌案，宫中众人有的追赶，有的躲避，有的扑打，各个挤在一起，花钿委地，云髻半偏。

我面上惊惧，心中却庆幸，姚熠总算是办了件实事。

临下车前他递给了我空心打孔的竹管，装了一只硕大的老鼠，语重心长地交代我：“你先发挥发挥，实在不行就闹了吧，左右德王选妃也不看这个。最主要的是，千万不能给丞相府丢了脸！”

我挪到艾香身边，悄悄问她，“怎么回事？不是说一开场就放吗？怎的半天没动静让小姐我撑了那许久？”

被我质问的艾香欲哭无泪，“我放了啊，小姐，我没想到坐在你上手的齐小姐她不怕老鼠啊，那老鼠蹦跶了半天才跑到前面被人看见。”

我心下了然，“还好没露馅，你尽力了，老鼠也尽力了。现下差不多了，小姐要晕了，你可扶好我。”

说完我作势要晕，一抹红衣闪过来先艾香接住我，我一怔，齐娇！

正不知所措，却看见她朝我使了眼色，我瞬间明了，继续装晕。

“皇上啊，姚府的顾小姐晕过去了，臣女先扶她下去，先行告退了！”齐娇扯着嗓子说完，拖着我就往外走。

忽然感觉面上黑影一晃，一个男声说道：“齐娇，这顾小姐身形健壮身材魁梧，只怕你拖不动她，还是我帮你送出去吧！”

说完一腾手将我换了个人抱着。

我闭紧了眼，暗自捉摸了一会儿“身形健壮，身材魁梧”这八个字，怎么都想不出来这是形容怎样一个女子的。

一腔怒火烧我在心里，烧得我痒痒的，恨不能立即质问出声，但是又不便睁开眼。

走了许久，头上男子的声音飘来：“这时候该醒了吧？”

我一愣，眼睫轻颤，不会是说我吧？

“要装呢就装得像点，眼皮子最好别抖！”

我......

“唉，实在是抱不动了。”

话音刚落还不待我有所准备，咚的一声，屁股就与地面来了热烈的拥抱，疼得我哇哇直叫。

“怎么，不装了？”

我摸着屁股，素质颇好地破口大骂：“你个如不胜衣、瘦弱无力的弱鸡！”

甫一抬头，发现身前一抹月白，讪讪地住了口。

“顾小姐说什么？弱鸡？顾小姐倒是体壮如牛，全然没有一丝晕倒的样子，不如我回去禀告皇兄，奏请再次给顾小姐演奏的机会，可好？”

我扁着嘴，愤愤然把所有脏话咽进肚子，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用不用，我忽然有点头晕，不劳烦殿下了。哎呀，艾香，艾香！快来扶我啊！”

我揉着惨痛无比的臀部站了起来，身后齐娇与艾香呆若木鸡，惊惧这面前男人的气场，完全近不了我的身。

我瞅了又瞅，愁云惨淡地哀叹一声只有放弃求助。

既已如此，索性破罐子破摔，自己精神抖擞地站直了身子，正正经经地行了个礼，“谢德王殿下相送，悠悠告退。”

说完就要走，却被身后幽幽一叹硬生生逼住了脚步：“果然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我正想扭回头再骂，弱鸡，你说什么？后一想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弱鸡，你跟个弱鸡计较什么？只能闭口不言装作没听见。

“唉，世态炎凉，人走茶凉啊！”

我继续假装听不见。

“连堂堂丞相府小姐都是如此薄情寡义......”

我猛地回头，却只能温柔有礼地明知故问：“德王殿下何出此言啊？”

“我救了你，你就这么走了？”

我一愣，明明是齐娇救我，你非要自己凑上来的。

“我可是救了你两次了啊！”此言说得痛心疾首。

我再一愣，歹人，休要胡说！“明明是一次！”

说完我就开始后悔一时冲动，附又急急补充了半句，“都没有！”

男子眉眼一挑，“看来顾小姐记性确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