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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水东流》 第六章: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免费试读

童父道“童儿何在？”

童母回道“带众孩儿去田里桌黄鳝螺丝去了。”

“哦，那就算了。我一人送他回去便是。”

老汉的结妻子听说自己的男人醉得已经走不动路了，就忙跑过来一起搀扶着。

“孩他爸，你喝了多少？”

老汉听到搀扶的人有些耳熟，抬起头来看果然是自己的妻子就抬起手来对妻子比划了“四”字。又口里拖喘着气回答了妻子

“今晚奕老九十大寿，是我们这村难得一遇的长寿老人，不多喝几碗，过意不去，过意不去。”

童父跟老汉妻已经慢慢搀扶着他走到了正大门门槛处。

平时五岁孩童都能轻松跨过的门槛，到了老汉这里，却成了跨铜墙铁壁般那样难以跨越。

三人到门槛边，老汉试了试脚，又缩回去，如此重复了三四遍，道

“奕侄儿家的门槛如此之高，如过河沟呀！”

童父瞬间明白老汉是跨不过去门槛到处找落脚点找了半天没找到才这番折腾，而搀扶二人都以为老汉东倒西歪是没有个重心走路，所以忙着给他调重心。

奕童家到老汉家还是有些儿近，只是路边是河边，醉酒之人稍有不慎就会栽倒进河中。

以前倒是有人栽下去过，还好刚有人路过就免了这场官司。后面只要是在宴席上醉醉之人，要么搀扶到家，要么铺床留宿。

到老汉家门口，老汉妻子拿了钥匙松了锁开了门。这时老汉整个人的身子都靠在童父的身上，还好都是平常做重活的人，这点重量他还是能承受得起。

二人再搀扶入门槛之时，没有之前那么难了，都怕他踏错地方，他倒好，自己家的门槛是自己量的，右脚踏进去，一步站稳，左脚也跟着进去了。

扶到庭院内，老汉妻叫了刚睡着的两个孙儿。

“二妹，花儿，快点灯火来给我们。”

“好嘞！”

只见一个约三尺一个三尺不到的两女孩儿女孩拖着绣花鞋提着蜡烛灯笼从卧室里走出来。

“花儿，你去燃了柴火，烧壶水来给奶奶。”

“好的，奶奶，我马上去办。”

花儿提着一个灯笼照着三人往奶奶房间里走去。

二妹提着灯笼向柴房里走去，拿了干柴五六节细草一把往厨房走去。

老汉倒在床上已不省人事，童父给老汉妻行了个礼现行告辞，并告诉她不用回去帮忙收拾碗筷，照顾好老汉即可。老汉妻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童父转身回去。

只见老汉额头冒汗，像是被水蒸气蒸过一般。

老汉妻帮老汉摘了帽子，脱了鞋袜。

“挨千刀的，叫你少喝点你不听，我正帮着邻里淘米捡菜，你倒好，妨碍我事。”

老汉没有回答他只是嘴唇上有些干裂，就叫道

“娘子，水，水……”

见自己的丈夫折腾这般模样，心疼不已，比较少年结发夫妻老来伴，她也怕丈夫有什么闪失，以前喝的酒都没有今日的多。又是着急的回答道

“老头子，你稍等一下，水马上就来，二妹已经去烧了。”

老汉听到妻子这么说，转个头就呼呼大睡。

奶奶到厨房，看见二妹和花儿两人坐在火塘边，等着水烧开。

奶奶便问二妹

“你烧了多少水？”

“满壶！”

奶奶便说“用不了那么多。”

“哦，奶奶我是把水壶放脚架上，一瓢一瓢的把水加进去的，想着热了来叫你，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拿了。”

奶奶回答道“你爷爷脸上发红，气色不好，需要点热水着了毛巾放在额头上给他降热气。”

奶奶说完，把水壶提将起来，把水壶里的水往空木桶里面倒了一半。

“你们以后嫁人也会遇到这番事情，到了夫家若丈夫醉成这番也要细心照料，有什么差错公婆怪罪下来，一来影响婆媳感情，二来会隔断夫妻相处时日。”

花儿遂问奶奶

“那奶奶，可否让丈夫在酒席中以酒带水，做做假。”

“哎，那怎么能使得，若被同桌人知道，轻者自罚三杯陪陪醉也就算了，若是重了，今后小宴会也没人叫你去，因为弄虚作假少了朋友，断了亲人，这事损人不利己呀。”

“哦，花儿以后谨记奶奶刚才所言。”

奶奶又接着问

“你们几时回来的？”

二妹道“我们领家几个姐妹同坐一桌，饱肚之后就一起回来了。”

“哈哈，两孙女随老身，不喜欢在热闹地常呆。”

刚过六七分，水壶里的水嗡嗡作响。

二妹道“响水要开，开水不响，奶奶马上就可以了。”

奶奶看花儿困的只有闭眼摇头晃脑。就道

“二妹，带花儿回厢房先行休息吧。”

“那我爹爹娘亲何时回来？”

“你爹爹没醉，以后要招呼其他醉汉回家，娘亲要捡菜招呼熬汤招呼明天的客人。”

“哦，那我就不等娘亲回来了。”

“嗯，不用等，先行休息。”

“奶奶晚安。”

“乖孙女，去睡吧。”

老妇人端着热水，放入毛巾往自己房间内去照顾老汉去了。

话分两头，奕家寿宴已接近尾声。

常言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管哪家皆是如此。

陶先生也有些醉了被扶着到了奕家厢房内休息。

那三桌上，剩的东西酒少菜多。近处的都回去了，奕家厢房也能睡睡下远方来的亲友。

厨房内来收碗的妇女们看到奕老还坐在自己位置上便上前问

“奕老醉否？”

奕老睁开眼睛，看是守碗筷的妇女，就做和手礼道

“感谢各位晚辈今日帮忙相助。”

“哪里话，哪里话，应该的，应该的。”

又一个妇女携着众妇女商量围成团说悄悄话。

不一会儿妇女们做蹲腰礼道

“祝奕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奕老听到哈哈大笑“好好好，此礼我老朽笑纳，老朽笑纳。”

妇女们又道“奕老，那么我们收碗筷了哈。”

“好吧，收吧。”

妇女们像是捡金子那样不一会儿就把碗收好。

此时童父刚到进门，看桌上碗筷已收拾干净，爷爷还坐在那已经快睡着的样子。

童父走过去道

“爷爷，我搀扶你入房休息。”

刚打了两个呼噜的奕老看见孙子回来了，就问

“近邻可安排妥当？”

“都一一送到他们家床铺上交给内人才回来的。”

“好吧，走，休息去。人生到此心也知足呀。”

童父搀扶着奕老回到他卧房，更了衣，烫了脚，灭了灯，奕老的寿宴今晚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