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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简食》 第十三章 猿酒：持续千年的微醺 免费试读

全世界各族人民都有自己信奉的酒神，无论是中国的仪狄，还是古希腊的狄奥尼索斯，他们的形象大多与谷物、水果、植物等有关。这些形象，有些是虚构的，有些是假托历史人物，那么，最早的酿酒者是谁呢？

最早的酒是造物主的手笔，是大自然酿造出来的。太古时代，漫山遍野都是丰盈的果实，尤其是猿迹罕至的山谷、密林中，自然掉落的野果在一定的温度、湿度作用下自然发酵，醺然成酒；偶尔有一两个原始猿人，在采集野果的过程中，最早尝到了这种酒味。后来，猿人有意识地将剩余果实堆积存放在崖洞石洼里，天长日久再来寻找时，这些高温堆积的含糖野果自然发酵，于是猿人狂啜猛饮，一个个都成了醉猿啦。这种最原始的果酒，被称为“猿酒”。

据古代奇书《水经注》记载，人类的近亲猩猩也好酒，山里人发现了这一点，用草鞋连上绳子布置成机关，还特地用酒和糟为诱饵吸引猩猩；猩猩看到鞋和酒，虽然知道是山里人布置的机关，但浓烈的酒香让它们迈不动步子，狂饮之后纷纷醉倒，完全没有了戒心。当它们醉醺醺地穿上了草鞋，立刻牵引了机关，就被绳子绑起来了，只能束手就擒。世界其他民族也有类似传说，如印度古代史诗《罗摩衍那·猴中篇》中说猴王嗜酒。后来吴承恩的《西游记》也写到八面威风的美猴王孙悟空在天庭喝酒，醉得一塌无涂。

更令人惊奇的是，后世的人们发现，山中的猿猴不仅爱喝酒，竟然也会自己酿酒，而且还知道用百花和鲜果。“广东西部平乐等府山中，猿猴极多，善采百花酿酒。樵予入山得其巢穴，其酒多至数石，饮之香美异常，曰：‘猿酒’。”（《清稗类钞·粤西偶记》）“黄山多猿猱，春夏采花果于石洼中，酝酿成酒，香气溢发，闻数百步。”（《紫桃轩杂辍·蓬栊夜话》）。

也许，人类正是从“猿酒”的产生中受到启发，学会不用酒曲，而是采取天然发酵的方法酿造果酒。据《癸辛杂识》记载，古人曾采山梨封藏在大瓮里做过试验，结果半年后，再揭开一看，梨全部化成水，清泠可爱，湛然甘美，一饮即醉。

随着中外交流的频繁，国外的酒也开始传入中国，最为人们熟知的当属葡萄酒，这是最早的舶来酒之一。古代的葡萄酒来自西域，据《史记》的记载，大宛国曾用“蒲桃作酒”，几十年都不会坏。但是，唐以前中国都没有酿葡萄酒的记载，所有葡萄酒一直依赖西域的供给。这种情况一直到唐太宗李世民时期才得到改变。钱易《南部新书》记：“太宗破高昌，收马乳葡萄种于苑，并得酒法，仍自损益之，造酒成绿色”，这说的是太宗皇帝打败高昌国后，从当地不仅得到了马奶葡萄的种子，还有酿葡萄酒的方法，酿出了绿葡萄酒。唐代诗人王绩的“竹叶连糟翠，葡萄带曲红”描写的就是红葡萄酒。

唐代葡萄酒以交河（今新疆吐鲁番一带）、太原、凉州（今甘肃武威）三地产的为皇家贡酒。尤其是交河，原属西域，唐代将其并入版图；白居易诗“燕脂酌葡萄”，则是指太原产的酒；凉州的葡萄酒早在汉末时，就十分珍贵，当时甚至有人用十斛西凉州葡萄酒，买到了“凉州刺史”一官。而唐代王翰名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咏的就是凉州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