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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简铮臣传》 第十六章 弹劾严嵩、治理狄道——杨继盛 免费试读

“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如果说，要评选中国历史上，影响最大的十位臣宰，那杨继盛大概是很难中选的，从嘉靖二十六年中进士开始算，一直到他就义的三十四年，总共也才十二年，其中还有大部分时间，颠沛流离或者身陷囹圄，当然很难说作出多大的政绩。明史当中说，杨继盛治狄道，养书生百人以教化胡番，番民信爱以“杨父”呼之，虽然感人，但其时此番化胡之策实是宋明时的惯例，说杨继盛爱民则可，但仍算不上惊艳。然而，若果评十位死得最有影响的忠臣，那么无论谁，也跳不过杨继盛。高阳评说：“明朝杀谏臣，自此而始；反激排荡，致使言路趋于偏激，由意气而戾气，国亡始息。说严嵩是明朝第一罪臣，亦不为过。然而此养奸纯出于世宗的姑息，世有亡国之君，乃有亡国之臣，于此又得一明证。”当然有些夸张，自古政争，除了将不杀士大夫刻进家法的宋朝，又哪有不死人的呢？大抵也只是愈乱之时，人命愈贱如草罢了。

对杨继盛的死，谈明史的人大约都得提到，壮烈者如明史，字字如血，浅明者如现代的《明事》，不耐烦读古文的人，大可以去读一下，同样很感人。仿佛这样一位千古名臣，所有的璀璨都集中在了那一刻。严嵩始善继盛，因其遭仇鸾打压，因此私引为一党，仇鸾死后，欲骤贵之，复改兵部武选司。相比之前一年四迁官，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遭遇，换做普通官员，即是不成为严嵩一党，大抵也会略略记得严嵩的恩情。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即是如此。可偏偏杨继盛就不是那样的俗人，上任甫一月，便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篇，震烁古今的疏议《请诛贼臣疏》。上疏之前，杨继盛在家中斋戒，***三日。这一举动，穿过历史的洪流，现在的我们看来大约不大能理解。严嵩嘛，明朝第一大奸臣啊，你杨继盛斗个奸臣，需要犹豫这么久吗？

让我们再来看看《严嵩传》：“嵩无他才略，惟一意媚上，窃权罔利。帝英察自信，果刑戮，颇护己短，嵩以故得因事激帝怒，戕害人以成其私。张经、李天宠、王忬之死，嵩皆有力焉。前后劾嵩、世蕃者，谢瑜、叶经、童汉臣、赵锦、王宗茂、何维柏、王晔、陈垲、厉汝进、沈练、徐学诗、杨继盛、周鈇、吴时来、张翀、董传策皆被谴。经、炼用他过置之死，继盛附张经疏尾杀之。他所不悦，假迁除考察以斥者甚众，皆未尝有迹也。”孟子尝论生、义之辨，杨忠愍公知必死而舍生取义，岂能不令人感佩？至于忠愍公狱中事迹，拒蛇胆，刮筋肉，大约写的人很多，就不再赘述了。更难得的有杨继盛《自书年谱》一文，字字如黄钟大吕，文字也不繁难，还是很有必要读一下的。这里只摘引文末的一句绝笔，与君一窥：“止尽忠报国，其责在我，而生死之责，不在我。”